屋后本是一片黄土坡、荒草地,勤劳的乡邻开荒种地,按季节栽上黄豆、花生、绿豆、油菜等作物。土地虽贫瘠,但乡邻们依然辛勤耕作。他们有一个朴素的想法——自己动手,丰衣足食,种瓜得瓜,种豆得豆。只要肯流汗,总会有收获。
农作物长势似乎不尽如人意,但有一种我们叫做“野藠子”的植物却茂盛得很。野藠子俨然是我们经常食用的那种藠头的翻版。一如藠头青翠的颜色,一如藠头狭长的体型,野藠子外形有点类似葱,但比葱长得高了许多,圆圆的叶子细长,不及蒜苗叶宽大。
野藠子有发达的根系,一头扎入土地里,恣意地生长。举目一望,这里一丛,那里几棵,甚至从庄稼的头上冒了出来,像在展示它旺盛的生命力。有风吹过,它便左摇右晃,更像是炫耀它苗条的身段。成熟了的野藠子会开出淡紫色的小花,在太阳底下散发出淡雅的香气。长在庄稼地里的野藠子可以供人食用,味道却丝毫不逊色于藠头。
采摘野藠子应该用手指掐,大拇指和食指捏住野藠子苗的身子,轻轻一掐,就断了;掐得多了,青翠欲滴的野藠子还会流出绿汁来。吃藠头一般不吃叶,主要吃它的头。藠头学名薤,“绿葵含露,白薤负霜”。藠头成熟后,从土里扯出来,个大肥厚,洁白晶莹。野藠子则反之,因野藠头细小,主要是吃它的叶苗。
嫩嫩的野藠子叶摘回家,用清水稍微冲洗干净,主要有两种吃法:做汤和炒鸡蛋。加入油盐后的水烧开锅后,将切成小段的野藠子叶放进去,再撒上干辣椒末,任沸腾的汤水滚烫两个回合,一碗热气腾腾的野藠子汤就可以享用了。乡里人有个伤风感冒、头痛鼻塞的,都喜欢喝上一大碗野藠子汤,驱散寒气。
当然,我最喜欢吃的是野藠子煎鸡蛋。其做法简单而味道好,是我学会做的第一道菜。
将洗净后的野藠子叶切碎,和鸡蛋、盐、辣椒粉一块搅拌均匀,调成糊状,马上倒入加了油且烧红的锅里,滋滋声里,热气升起,待一面煎得金黄了,迅即煎另一面。这道野藠子煎鸡蛋,拿捏好火候是关键,太过易烧焦,火候不到里面熟不透。一道金黄中透出碧绿、软嫩喷香的野藠子煎鸡蛋让我童年的记忆芳香四溢。
明年挑个五月里明媚的天回老家去,不知道能不能在路边或屋后的黄土坡上邂逅那一抹水灵的绿色,和那个在无忧岁月里采撷快乐的少年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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